【MILD-537】VERY BEST OF million 13 4時間 正直梨花开遍了海角——漫忆程正民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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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接洽中心“三老”程正民（右）、童庆炳（中）、李壮鹰在一次学术会议上合影。
【述往】
学东说念主小传
程正民（1937—2024），福建厦门东说念主。1959年本科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语系，留校在文艺表面组任教，素质体裁概论课程。1965年调至苏联体裁接洽所，曾任苏联体裁接洽所副长处、《苏联体裁》杂志常务副主编。1993年召回中语系文艺表面教研室，曾任中语系系主任。著有《20世纪俄苏文论》《巴赫金的诗学》《俄罗斯体裁新视角》等。
2月20日早上八点多，当程正民进修死字的音信转眼传来时，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寰宇午就有新学期的第一次课，我得有所准备，但备课时候持续跑神，估量程进修的一丝一滴蜂涌而来……
导读巴赫金
我知说念程进修的名字是1993年，但见到他本东说念主已是1999年。那一年，我考进北京师范大学，在童庆炳进修门下攻读博士学位。童进修打头阵，给我们开设了《文心雕龙》专题课；程进修则紧随其后，与另一位素质合开一门西方文论专题课。笔据我的听课札记，程进修是2000年3月8日走上这门课的讲台的。他告诉我们，他的课是让全球细读苏联文艺表面家巴赫金的《陀念念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他先讲两次，算是导读，接着是全球的自选动作：中式某章内容，细读一番，评释出来。
说实在话，巴赫金的这本书我虽早已买到（购书日历是1993年12月），却一直躺在我的书架上睡大觉。跟着程进修的讲述，跟着对话、庄谐体、狂欢化、复调演义、狂欢式的天下感受等看法从他口中汩汩而出，我开动了对巴赫金的安妥阅读。因为头一学期听过童进修的课，我对两位进修的授课格调忍不住要黝黑相比。相比的完满是，如果说童进修主打慢慢悠悠，那么程进修则主打“大弦嘈嘈如急雨”，这种机关枪般的语速让我认知到，他不仅念念维敏捷，而且照旧个急性子。他要是唱歌，预计都会嫌“一条小径曲曲弯弯细又长”节拍太慢，而是要换成“正直梨花开遍了海角”的，为什么呢？因为《喀秋莎》是四二拍啊。
这就是我对程进修的领先印象。这种听觉成果，再加上阿谁精瘦、精干、精气神十足的视觉形象，更让我以为程进修活力四射。实验上，那时他六十有三，已退休在家，却被大他一岁的童进修拉入彼时刚刚申报奏效的培植部东说念主文社科要点接洽基地——文艺学接洽中心，成为退而不竭的专职接洽员，也成了童进修的左膀右臂。
话说2000年春天，我不仅细读了《陀念念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全书，而且因为对第四章所论的“庄谐体”“梅尼普讽刺”“苏格拉底对话”意思意思颇浓，又决定把《拉伯雷接洽》也读起来，因为尽管前书也谈到了狂欢式和狂欢化，却仿佛是疏漏扮演，我想弄了了狂欢节、狂欢广场、狂欢式的天下感受是何如回事【MILD-537】VERY BEST OF million 13 4時間，便无法在《拉伯雷接洽》眼前绕说念而行，因为这本书中荫藏着这些问题的扫数秘要。此书读毕，我有意在书后写了几句，记载彼时的忻悦之情，其中一句是：“读此书时候，受到的冲击与转化无与伦比。”亦然在读过这本书之后，我才终于写出程进修这门课的课程论文《民间话语的开掘与放大——论巴赫金的狂欢化表面》，此文不仅受到程进修好评，而且发表也运动无阻，以致还赢得了《番邦体裁接洽》2002年优秀论文奖。现时想来，假如莫得程进修指令，我能追根求源摸到《拉伯雷接洽》吗？巴赫金能在我心目中占据一个永久而蹙迫的位置吗？
也恰是因为这本书，我才简直解析了一个意旨：有些书是让你长学问的，有些书则是能深入你的灵魂的。于我而言，《拉伯雷接洽》昭彰属于后者。
然则，直到程进修死字的那天，我才从书架上取下他那本《巴赫金的诗学》，开动了对它的简直阅读。因为我深信，在一个东说念主谢世之后阅读其著述文章，才是对他最好的悲悼。因为此次阅读，我才认知到程进修几乎就是文如其东说念主：他的讲述是质朴的，刚健的，冗繁削尽的，直言不讳的，同期又是澄清的，谨严的，条分缕析的，举重若轻的。经过他的计帐、反念念、索要和归纳，巴赫金的合座诗学就既五花八门，又层序分明了。这本书出书于2019年，是他晚年的著述。从字里行间，我仿佛也晓悟到“庾信文章老更成”的风貌，精神不仅为之一震。更让我清翠的是，通进程进修的讲述，我不仅温习了一遍巴赫金，而且还发现了巴赫金“艺术的内在社会性”与德国粹者阿多诺“内在品评”之间的某种关联，同期，把它写成一篇论文的念头也在我心中潜滋暗长。
论从史出
程进修在总结我方的学术生存时也曾说过：“在20世纪俄罗斯各式诗学流派中，最蹙迫的也最令我艳羡的是巴赫金的诗学。”（《我所走过的学术说念路》）这话我信。在我的心目中，程进修诚然写过《俄国作者创作心扉接洽》等书，天然是俄苏文论接洽巨匠，但这一巨匠的底色是巴赫金诗学。也就是说，假如莫得巴赫金这碗酒垫底，他的俄苏文论接洽是不是还能像现时这么丰润，有时就要打一个问号。
哥也色中文娱乐然则，直到程进修死字之后我才发现，他的巴赫金接洽也恰是起步于给我们这届学生上课的世纪之交，因为那恰是他发表《巴赫金的文化诗学》（《体裁评述》2000年第1期）的时候，亦然钟敬文先生饱读舞他将此文“膨大为一册书”的时候。于是才有了其后的《巴赫金的文化诗学》（北京师范大学出书社2001年版），又有了在这本书基础上的拓展之作《巴赫金的诗学》（中国社会科学出书社2019年版）。当我认知到程进修是在“最好意思不外夕阳红”的季节才“咬定青山不削弱”时，我对他的敬意又加多了几分。关于好多学者来说，年届花甲意味着收官阶段的开动，程进修却为我方想象了一个新的接洽起程点。如斯志在沉又如斯壮心不已，岂肯不让东说念主敬佩？
连童进修都佩服不已！记起2013年12月26日，文艺学接洽中心像往年同样，开了一个年终总结会。会开至临了，童进修说：“我们要扎塌实实作念学问，要宝石学术本位。你看我们的程进修，他就一径直洽巴赫金，接洽来接洽去，就成了这方面的巨匠。是以，你们要像程进修那样作念学问。”
程进修的学问作念得塌实，与他奉行“论从史出”估量，我就见他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比如，2014年7月上旬，中心在京郊大觉寺开务虚会，谈及学科发展，童进修强调，以后的体裁表面建造不应该再是大兵团作战了，而是要每东说念主遴荐我方感意思意思的问题，琢磨多年，然后再与神志调解。轮到程进修发言，他则指出：“如何处理表面、历史和近况的关系，我们需要风雅磋商一下。论从史出很蹙迫，但如果不酷好近况接洽，也很难往前走。像别林斯基、巴赫金这种表面家，其实都口舌常关注体裁现实问题的。”
当作一种接洽方法，“论从史出，史论调解”天然起头关联着中国史学接洽的传统，但程进修之是以对此高度酷好，况兼要与现实相调解，昭彰与巴赫金脱不开相干。在《巴赫金的诗学》中，我就读到了这么的讲述：“从广义上讲，论从史出，任何表面问题必须追念历史，通过历史接洽证据它的内容，证据它的发展规矩。从体裁史接洽的角度讲，体裁史是要寻找体裁的发展规矩的，但规矩不是诬捏编造的，规矩是要从历史的接洽中得来的。”在另一处，程进修则径直指出：“巴赫金的文化诗学接洽给我最大的启示是不行把体裁接洽阻滞于文本之中，接洽体裁不行脱离一个期间完整的文化语境，要把体裁表面接洽同文化史接洽精细调解起来，独一这么作念才智揭示体裁创作的底蕴。”（《我所走过的学术说念路》）这是从另一个角度对“论从史出”的强调。由此我也认知到，诚然在晚年，童进修和程进修都讲文化诗学，诚然他们都强调“历史文化语境”，但程进修所研究的文化诗学中多出了一个“论从史出”，这是来自巴赫金的送礼。
由于程进修是巴赫金接洽巨匠，遭遇这方面的问题，我也时常向他请益。记起2012年，我曾问他巴赫金是否用过“对话性杂语”（dialogic heteroglossia）。因为那时我正带着几位学生翻译好意思国粹者布莱斯勒的《体裁品评：表面与践诺导论》，其中的术语需要拿合手准确。2017年，我向他求教哪种《巴赫金传》更值得一读，因为彼时我正在琢磨钱钟书的“暗念念想”，想对钱钟书和巴赫金进行相比。2022年正月，我去给程进修贺年，迎面问他“诗学”在俄语语境中有哪些解释，他随即取出一册《体裁学导论》（北京大学出书社2006年版），翻到第196页，让我看作者哈利泽夫的说法。他还说：“我那本《巴赫金的诗学》不是送你了吗？我一开动就解释了诗学的三层含义，你且归不错望望。”我唯唯。
从程进修家出来，我忍不住称许：程进修可果然一册活字典啊。与此同期，童进修的一个说法也在我耳边响起：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乱点鸳鸯
查记载，童进修的这番话说在2009年3月11日。那寰宇午，中心成员开会，童进修说他准备卸任，要把中心主任交给李春青素质。谈及中心的东说念主员组成，他说：“我们现时的情况是‘三老’‘五中’‘五青’。三总是我一位，程进修一位，李壮鹰进修一位。俗语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这个全球庭现存‘三老’，那就是如有三宝了？”
实验上，李进修那时才六十有四，称“老”似区别适，简直的老东说念主独一童进修和程进修。他们都于1955年投入北师大中语缅想书，又都来自福建，也都在大学时候崭露头角，最终成为留校东说念主选。所不同者在于，童进修其时在中语一班，程进修在中语四班；童进修提前一年毕业，程进修则是完成四年学业后昔日毕业，二东说念主遂由同学变为共事，同在中语系文艺表面教研室任教。其后，童进修虽也被抽调到学校教务处干过，却基本上没离开过中语系，而从1965年起，程进修转入苏联体裁接洽所。直到1993年苏联体裁接洽所拆伙，程进修才重回中语系教书，在干过一届系主任（1995年—1997年）后，他就退休了。
程进修能回中语系，童进修应该功不可没。
据李春青素质回忆，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程进修就成了童门弟子心目中的“副导师”，原因在于，那时候童进修已请程进修帮手作念课题、带学生，等于是拉他入伙了（《我的“副导师”程正民先生》）。“苏文所”拆伙后，程进修何去何从，本来是有些彷徨的，因为他也不错遴荐去外语系，但童进修但愿他“衣锦还乡”。在童进修的复古下，程进修不仅回到了中语系，其后还被推到系主任的位置。
为什么童进修要请程进修回来？谜底其实并不复杂，我以为他是想找到一位过劲的帮手。
话说20世纪90年代初期，童进修正准备厉兵秣马，大干一番。但阿谁时候，文艺学教研室青丁壮居多，他们诚然朝气繁茂，作念学问是一把好手，但一朝投入行政经管、学科盘算层面，有时就显得教养不及。于是，寻找一位知根知底的知友一又友来为他出盘算策、取长补短，就显得近在眉睫。这么，老同学程进修就成为最好东说念主选。因为他不仅虚心、低调、厚重，而且脑子活，点子多，仿佛是“塔里点灯，层层孔明诸阁亮”。
记起在庆祝程进修八十华诞的会议（“俄罗斯诗学发展新趋势”学术研讨会）上，罗钢素质发言时把童、程二进修比作《红楼梦》里的钗黛关系，说他们是“两峰对峙，双水分流”。我则在致辞中借用苏联学者普罗普《民间故事状貌学》中的说法，把童进修看作“主角”，把程进修视为“帮手”。我说：“在一个故事中，主角天然蹙迫，但如果莫得红娘的匡助，张生就娶不到崔莺莺；莫得少剑波的咨询，杨子荣就打不进威虎山。不错说，在文艺学学科的建造中，恰是他们这对老搭档各就其位，各司其职，才完成了文艺学的学科叙事，把我们这个学科带向了一个光泽时期。”
红娘是《西厢记》中的女二号，少剑波是《智取威虎山》中的咨询长，这两出戏好多东说念主耳濡目染，是不需要解释的，需要解释的是普罗普的表面。在《民间故事状貌学》中，普洛普归纳出七种脚色——加害者、赠予者、匡助者、公主过甚父王、交代者、主东说念主公、假冒主东说念主公——它们涵盖了故事中的各色东说念主物。围绕着每一种脚色又组成了一个“行动圈”，它们在故事中应用着不同的功能。在北师大文艺学书写出来的故事中，童进修天然是皆备的主角（主东说念主公），程进修则是无缺的帮手（匡助者）。他们要寻找的“公主”则是北师大文艺学的“顶层想象”，或者是童进修所说的，寻找“具有中国特质的体裁表面”。在这种寻找中，程进修一直心甘答允地当着帮手、副角、幕僚、绿叶，莫得涓滴怨言。这种脚色认知不是走过场、作念形势，而是原原来本，心悦诚服，绝不朦胧。
在十五年独揽的时候里，我亲眼见证了童、程二东说念主号称无缺的互助进程。我以致以为，毋庸“乱点鸳鸯”来描述，就不及以抒发这种无缺度。
红泥小火炉
童进修死字之后，我开动担任文艺学接洽中心主任。记起“新官”上任之后，我第一次到程进修家中探望，他就讲起了我方当系主任的旧事：“其时是学校指挥转眼找我说话，然后就把我‘逼’上了系主任的位置。当了主任后，我去探望了系里的几位老先生。因为其时中语系矛盾多，情况复杂，我就跟钟敬文先生、启功先生衔恨，两位老先生言笑间就给我出了主意、想了办法。其实钟总是个梦想想法者，他像堂吉诃德；启老则像哈姆雷特，他是一个怀疑想法者，天下就是由这两类东说念主组成的。这不是我的不雅点，屠格涅夫早就写过文章。当了主任就得劳动情，劳动情就要惹东说念主，但只消你是出于公心，又赢得了上头的复古，你就只管干下去。”取之不尽，旁征博引，三言二语，直指心窝，此谓程进修的说话格调。他在那边照猫画虎，仿佛是手把手教我如何当主任。
2017年6月14日晚上九点多，程进修给我打回电话。他启齿就说：“今天是童进修走了两年的日子，果然快！我想他了，有意给你打个电话。”然后他又问我：“是不是会料到童进修，尤其是艰辛的时候？”我说：“是啊，因为我们既莫得童进修的颖异，更莫得他多年酿成的那种雄风。”于是程进修安危我，说：“你也挺断绝易的。以后遇事多商量，缓缓来，别着急。”实验上，我当主任时候，恰是程进修认知到了我的“断绝易”。诚然这些话显得空洞、缥缈，但毕竟亦然一种安危，仿佛在“晚来天欲雪”的时节来了一个“红泥小火炉”，让我感受到了融融暖意。
2018年10月20日，文艺学接洽中心独揽的“文艺学新问题与文论教学”学术研讨会（第二届）在京举行，我请程进修致辞，他先是说了些面上的话，随后就转到我身上，说：“2011年在香山开会时赵勇刚买了辆新车，他开着车，把我和童进修送回了家。其时他是生人，车技一般，全球还不何如敢坐他的车。七年之后他已是一个老司机了，坐他的车妥妥的。”程进修说罢，底下就是一派笑声和掌声。
我知说念这是他在为我饱读劲加油，于是坐窝跟进一句：“谢谢程进修！”
我的博士论文答辩是在2002年。20多年之后，答辩委员会其他委员的臧否之词泰半都已忘却，但程进修的一个说法我依然时过境迁。他说：“赵勇这篇论文能拎起来，不像有些同学写得相比散。他的论题是《整合与颠覆：人人文化的辩证法——法兰克福流派的人人文化表面》，他索要出了‘整合’与‘颠覆’这两套话语，这就拎起来了。”
按我认知，“能拎起来”就意味着论文有了中枢命意。阿谁命意就仿佛一个抓手，不错放开，四面出击；能够吞并，万取一收。“拎不起来”的论文不一定就写得差，那内部也有散金碎玉，仅仅还莫得真金不怕火成块，塑成形。究其因，要么可能是材料不外关，要么就是方法有问题。我不敢说我的论文有多好，但好歹是有个抓手的；这个抓手是金镶玉照旧铁家伙倒在其次。我能认知到这小数，全凭程进修的那次教导，是他为我这篇论文的重量过了秤，命了名。他的说法尽管很朴素也很家常，莫得“填补了……空缺”之类的赞词，但我可爱。其后，我之是以对一些诸如《萨特介入表面接洽》《巴特结构想法念念想接洽》的博士论文有微词，提意见，就是因为这些题目独一讲述界限，莫得中枢不雅点。用程进修的话说，就是“莫得抓手，拎不起来”。要是用古文来说，最合意的句子应该是“无帅之兵，谓之乌合”。
尽管程进修的论文批阅给我留住了长远印象，但其后在好多年里，我仅仅出了书送上，请他雅正，并不敢敷衍写出什么文章就让他看。意旨很爽朗，一是他年齿已高，二是他手头的活儿也不少，我不行占用他的有限元气心灵和难得时候。
然则，亦然从童进修死字之后，我又开动让程进修审阅我的文章了。为什么我要让他受累？因为我在论文写稿之余，也时时写一些触及北师大东说念主和事的翰墨，于是就有了让程进修望望的念头，因为他既不错指出写法锐利，也不错辨别事实真伪，以致还不错给我提供一些细节材料。于是时时初稿既成，我便打印出来呈他审阅。世俗三两天之后，程进修的“评审意见”就能到位。天然，我敢频繁打搅他，亦然因为那些翰墨并非什么高头讲章，不错让他消愁破闷。尤其是其后得知程进修可爱读这路文章之后，我就更是莫得心扉职守了。
现时想来，这些年我持续请程进修批作文、提意见，所图者何？应该莫得什么功利策划，以致也不图程进修的表扬。我有时以为，每当写到北师大中语系传奇中的东说念主和事时，我方只可从故纸堆中寻找贵寓，而程进修是现场眼见者，我需要请他把关、考据，指破迷团。独一这么，我所回到的阿谁历史语境——亦即他与童进修都反复强调的阿谁东西——才不至于太空洞、太骨感，而是有了那么点血肉丰润的滋味。程进修也恰巧心胸怜惜，肚里有料，于是他的评点时时恰到平正，他的提议往往切中肯綮。这种见示是如斯蹙迫，以至于我其后以致以为，独已经他过目、被我再改之后，文章才拿得滥觞，不然，我心里就不厚实。
时时料到再也不行向程进修请益，我以后只可“文责自夸”时，便不禁心中悲伤，有了一种“我有疑难可问谁”的荒凉。因此，关于好多东说念主来说，程进修的离世，是失去了一位贤明的师者、宽贷的长辈，但于我而言，除此以外，照旧一位原谅而严谨的文章把关东说念主远去了。
（作者：赵勇，系北京师范大学体裁院素质）
本疆城片由作者及程正民之子、中国社会科学院体裁所接洽员程凯提供【MILD-537】VERY BEST OF million 13 4時間